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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唱好廣州 身份迷失 重尋源流》

《唱好廣州 身份迷失 重尋源流》

轉載嚟自《明周》        喺譚步文博客度睇到嘅

 

廣東人一向被北方人稱為「南蠻」,廣東人袁崇煥為明朝捍缳江山,崇禎皇帝稱他為「蠻子」,今天仍有不少人指 廣東為「文化沙漠」,有國內著名學者指「廣州文化不如北京、上海之大氣」,又指廣州存在「那種根深蒂固的狹隘的地域文化偏見」。實際上,人們(包括外省人 和廣東人自己)對廣東或者廣州的偏見,似乎才是真正根深蒂固的狹隘的地域文化偏見。
    
     廣州民間近年興起一種「懷舊廣州」或者「研究嶺南」的運動,正正就是對這種歷來「大氣候」的反撲。民間自發的《唱好廣州》唱片,唱出 廣州舊情懷,推出後大受廣州市民歡迎,位於廣州的珠江電視台推出一連串介紹廣州文化的節目,中國南方讀者最多的《南方都市報》,推出「廣州地理」,透過一系列採訪專題,深入報道廣州的老字號故事,結果造成轟動效應。該報更開出專欄每期介紹有關粵語的趣味知識和某些粵語詞彙源流。
    
     在廣州獵德村(城中村)和舊街因發展而面臨遷拆的時候,廣州人發出了他們保留舊物的聲音,情形有點像香港青年保留皇后碼頭等舊物所引發的「集體回憶」運動。
    
     那是一種身份面臨迷失之後的「再重認」運動。
    
     上海人以上海人而自豪,北京人以北京人而自豪,難道廣州人或者廣東人竟不能以自己身份作為自豪的基礎?
    
     你愈認識廣州,你愈感到可怕。可怕的是,原來大部分人從來不認識廣州所代表的嶺南文化。大部分廣東人妄自菲薄。廣州,是一個一踏足上去 應該感到敬畏的地方,可是大部分人以為那是一個低俗的街市。廣東的首府被矮化成一個市集,二千二百年的興盛不衰之繁華歲月,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,東南亞伊 斯蘭文化傳播的幅射中心,六祖慧能剃度之處,改變近代中國命運的革命發源地……
    
     廣州?反撲懷舊 文物保育的新力量
    
     國內著名學者易中天寫了一本《讀城記》,提到廣州,他第一指出廣州不如上海和北京大氣,第二指出廣州文化基本是一種偏狹的地域文化,易中天的結論是:「廣州的文化建設,也許當從推行普通話開始。」
    
    這種提法,在幾年前應不會引起爭議;不過,今天在少數特別憂慮廣州文化(包括廣東話)沒落的文化人心目中, 這提法肯定值得商榷。最近廣東省領導提出建設「文化大省」,有心人以為是倡導廣東傳統固有文化,不料,接觸之下,發現所謂建設「文化大省」,主要項目可能 是引進外國歌劇,結果一番錯摸,失望而回。
    
     錯摸,似乎是外省人甚至廣東人閱讀廣州時,常常碰到的現象。
    
     當你以為廣州很膚淺很庸俗時,她其實建城已有二千二百年,而上海建城只有七百年,天津五百年,聖彼得堡更加只有三百年歷史。秦漢時的南 越國(除了土著可能更多居民是來自吳國和越國)遺下至今的文物,有西域波斯的銀盒,證明廣州與外貿易始自二千年之前。更奇的是,廣州與外貿易從未中斷,在 清朝閉關時期,廣州是中國唯一通商港口,可謂獨攬全國外貿。當時廣州是世界上第三大城市,僅次於北京和倫敦。
    
     台灣作家龍應台到過廣州,大吃一驚,尤其是當她後來知道禪宗六祖慧能,是在廣州的光孝寺受戒後,不禁問道:「十五年的深藏,風動幡動 的哲學辯論,菩提樹下的剃度,竟是在廣州嗎?為何在歷次的廣州行中,無人提及?原來達摩一葦渡江,禪宗初始之處,也在廣州,為何無人告我?」
    
     太多的「無人告訴我」在於廣州,這座城市只是默默地承受被矮化。
    
     廣州話正在消亡
    
    
     廣州最近的本土紅星名叫東山少爺,他憑《唱好廣州》這張粵語唱片一炮而紅,有人甚至稱他為「廣州許冠傑」。負責製作和填詞的音樂人黃毅成,接受訪問,談及當初為何自資出版這張首以粵語填詞的唱片時說:「因為兩年前我覺得廣州文化日漸式微,廣州話正在消亡。」
    
     說得平靜,但內容實在使人沉痛。
    
     日常生活中有太多例子,廣州的老式房子不斷被拆,或者被翻新到新不如舊,乘的士時司機不識路之餘完全不懂廣東話,公司開會只有一人不懂 粵語,全體廣東人必說普通話以遷就之。廣東政府機關,大多不是由廣東人自己掌管,於是一回到單位,奉旨普通話。連服務員近年也全面由外省人接替。據黃毅成 估計,廣州目前約有一半人口來自外省。「我幾年前去了歐洲一次,感觸很深,歐洲國家很懂得保護自己的傳統文化。」黃毅成說。「其實我們廣州人一向好包容外 來文化,但近年情況真的太嚴重。」
    
    按他的理解,國家主流意見是想「文化大一統」,一如當年秦始皇,統一文字,體現國家權力,不過,在「文化大一統」背後,主事人未必認識到多元文化也是國家強盛的資源。
    
     黃毅成因出了《唱好廣州》引起極大民間反響,一間以「擦邊球」著稱的電視台請他接受訪問,訪問完畢,對方說:「你這麼激進,我們很難播出。」結果重要的真心話片段給剪掉了。我好奇他說了什麼激進的話,黃毅成說:「我說過去三十年廣東係經濟復興,未來三十年係文藝復興。」
    
     香港作家倪匡最近說:「香港人一定要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,不要被人影響,要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變,這個都市才有希望,如果變了,那就是一個普通城市了。」
    
     黃毅成說:「一座城市的吸引力,不在於高樓大廈,而在住在這裏的人,住下住下,因為文化而產生的凝聚力和歸屬感。」
    
     「十年到二十年,你跟人家拚的可能是經濟,但文化是跟人家拚一百年。」
    
     讀物理系出身的黃毅成不過三十歲,但他非常熱切想要保留廣州文化,包括廣州話。他覺得讀物理跟搞音樂文化並無矛盾,「亞里士多德又係哲學家,又係數學 家,哲學和科學以前都沒有分家。」黃毅成平時填普通話歌詞,但他這次故意要填廣東話歌詞,廣東話有九聲,填詞難度更大。填詞內容方面,都是他在廣州長大的 生活見聞,歌詞中有初戀、工作艱苦、常見舊建築街景,內容並不驚天動地,但都是大部分廣州人經歷過的事情, 聽了特別有共鳴。 「點解堅持廣東話,就話狹隘,點解廣東話不能見報,而北京土話卻可以?」
    
     隨覑廣州城市化,更多的本土文化急速流失。在廣州,廣州話慢慢變成有時此路不通,而孩童時的玩意,如彈波子、拍公仔紙,正被PSP、電腦遊戲取代。「以前0既雲吞麵,係蝦皮、大地魚、豬骨湯底,好好食,而家無晒。」
    
     在廣州面臨急變,舊物舊村舊街面臨清拆之際,記者第一次聽到有廣州市民為保留一條街而上街遊行。《唱好廣州》好賣,賣的不是歌聲,而是一種文化認同,一場身份危機的拯救。
    
    北回歸線 喜見榕樹頭 珠江文化研究者的反思
    
     在廣州,你會發現香港;在香港,你會發現廣州。
    
     蓮香樓、太平館,最先在廣州,後來移至香港。一源二支,後來國內經歷種種變動,有人認為香港的老字號有時反而能保持上世紀真正傳統風味。
    
     一源二支的,還有學校名,如培正、培英、真光等。連黃大仙廟,也是先在一八九九年興建於廣州芳村花地,後因戰亂,道長梁仁庵攜黃大仙(東晉人,相傳在赤松山得道成仙,又名赤松子)畫像到港,然後香港才又建了一座黃大仙廟。
    
     蒙嘉林父親蒙敏生為香港左派攝影師,一九五七年,蒙嘉林四歲時,父親將他送到廣州,一住至今。由於父親在港關係,蒙嘉林經常港穗兩邊走,這可能培養了他 對嶺南文化的敏銳觀察力。同樣從事攝影工作的蒙嘉林,認為香港保留的一些廣州文化傳統,比現在的廣州更加廣州,例如在廣州開業於一八八九年的蓮香樓,稍後 於香港開分店,直至一九六六年,香港分店仍有分紅予廣州蓮香樓,不過今天香港蓮香樓反而保留了更多百年風味。蒙嘉林曾帶國內朋友至香港蓮香樓,國內友人但 覺座位擠迫,蒙說了句:「你來不是來享受,你是來體驗的!」他喜歡到香港書店搜羅研究廣東話的書籍,認為香港在這方面的研究比廣州更深入。六十年代開始, 廣東話沒落,官方根本想取消方言,更不要說保留和研究。八十年代開始,廣東學校的老師上課只能用普通話教學。
    
     沒有颱風 沒有廣東
    
    
     目前位於廣州西關的荔灣博物館,是民初英商礇豐銀行買辦陳仲廉之故居,為著名的西關富貴人家大宅,其庭園有一古老榕樹,乃嶺南石山奇 景,名為「石上飛榕」,惹人注目。其實香港和廣州一帶都極多榕樹。蒙嘉林說,嶺南多榕樹,與廣東位於北回歸線有關。原來蒙嘉林曾鑽研並拍攝全球北回歸線自 然地理現象,他說:「全世界北回歸線通過的地方,大部分都是乾旱沙漠,唯有在中國的地方卻鬱鬱裢裢,為什麼呢?」
    
     由於北回歸線過處,日照時間長,出現沙漠不足為奇,如撒哈拉、阿拉伯、埃及;唯有中國的幾個地方(台灣嘉義、廣東汕頭、廣州從化、封 開、廣西梧州、雲南墨江)雖處此帶,但因遇太平洋季候風,颱風帶來充足雨水和氮氣,於是得天獨厚,中國的北回歸線地區,不僅沒有變成沙漠,而且物產豐富, 成為世界自然地理現象之奇蹟。這種氣候適宜榕樹生長,在北回歸線兩邊二百公里,皆見榕樹,一過了這個範圍,就不多見了,所以到了上海,榕樹忽然卻了步。至 於歐洲,更無榕樹蹤影。奇異的是,榕樹這世界上樹冠最大的常綠大喬木,可說是極粗生長,偏偏木質又不堅實,難作家具房子,斬伐之無用,乃得延壽數百年。古 代人沒空調,喜於大榕樹下乘涼,或聽講書佬說故事,或欣賞大戲,成了嶺南文化傳揚的集散地。很多榕樹靠近廟宇,往往被稱為神樹。
    
     蒙嘉林說:「沒有颱風,沒有廣東。」一般人以颱風為禍患,蒙嘉林則認為颱風反而帶給廣東生機。正因為廣東地處北回歸線,復近海,以前 廣東無論多窮的人也好,只要往海裏撈魚,往往滿載而歸,山上野味眾多,可謂食之不盡。廣東人嗜吃,一方面因外貿通商,形成不少富戶講究飲食,一方面跟其地 理資源豐富也有莫大關係。廣東人對食之執迷見諸粵言,凡做事皆叫做「搵食」,然後有很多與食有關的俗語,如「食屎食著豆」,「擔屎唔識偷食」等。
    
    蝦餃 瞎搞
    
    
     無獨有偶,記者在廣州碰到的採訪對象,似乎都對飲食深有研究。蒙嘉林做過職業廚師,對食尤其講究。「現在的蝦餃,真的是「瞎搞」,皮又唔靚,蝦又唔靚,以前蝦餃係鄉村小菜,用河蝦來做,細細隻,要那種鮮味,唔係而家大大隻。」
    
     廣州近年冒起一班廣州文化關注者,黃毅成等一班較年輕的,重點是童年回憶及一些建築文物(包括城中村、橫街窄巷小舖);蒙嘉林則與一班中年學者組成在一 起,研究重點是粵語文化(如廣東粗口和廣東民謠)和歷史掌故。「長期缺乏人文文化意識的教育,是中國教育的失敗。」蒙嘉林說:「政府重點是搞經濟,教育投 放的資源也少,何況文化。」
    
     廣東食肆 外省大廚
    
    
     跟蒙嘉林一起的紀錄片導演湯展科不由得慨嘆:「大量傳統消失了,連做菜的都不是廣東人,飲食文化沒落,以前 雲吞麵要過冷河,外省人會話點解要過冷河。」蒙嘉林說 : 「干炒牛河,油要少,要香,略焦!」湯展科又說:「隻鑊都不同了,以前係熟鐵鑊,不是生鐵鑊,隻鑊薄一薄,好軟,可以『凳下凳下』……」
    
     粵菜成名,跟其材料豐富有關,但蒙嘉林發現,中國菜之中,以粵菜的菜名文化涵蘊最多,「同一道菜因應場合不同,會有不同菜名,一道大梁炒蝦,如遇祝壽過年,菜名會變成『白雪映紅梅』,給人一種藝術的感受。」
    
     CCP立國時,廣東省廳局級官員,只有兩位是外省人,今天除了教育廳長年為廣東人主政外,絕大部領導為外省人,即使省長是廣東人,真正掌 實權的省委書記都是外省人。但即使廣東人主政,也不代表廣州的文化不會被破壞,一九一七年,正是孫中山的兒子孫科(時任廣州市長)下令拆掉廣州的城牆。 「如果當時不拆,好好保留,現在的廣州,旅遊價值肯定大增,一走進來,根本就是進了博物館。」
    
     他們細數廣東之好,當然廣東也有不好的地方。 「廣東好像特別多漢奸, 汪精衛、 陳公博、周佛海……」
    
     按:周佛海不是廣東人而是湖南人,汪精缳、陳公博是否漢奸近有爭論,不過這兩個廣東人倒留下出名的詩句,汪早年行刺清攝政王載灃事敗被 捕,獄中賦詩:「慷慨歌燕市,從容作楚囚。引刀成一快,不負少年頭。」抗戰勝利後,陳公博以叛國罪從日本引渡回國,臨刑前寫下:「大海有真能容之量,明月 以不常滿為心。」
    
     異色城市 老區翻新變攝影佈景
      
     走在廣州,外省人以為身在外國;但是同樣走在廣州,廣州人以為自己身在外省。由於外省人近年不斷移入廣州, 而廣州範圍也不斷擴大,老廣州到了新區,也要問路於人,而答者可能要求你說普通話,甚而附加一臉不屑。廣州的士司機八成不是本土人,很多連一句廣東話也不 會說。記者坐的士去廣州大名鼎鼎的泮溪酒家(接待過鄧小平、郭沫若、老布殊等名人),的士司機居然完全不知道。
    
     這真是一個迷失廣州。
    
    
     以前騎樓街是一條老街,充滿人文自然氣息,現在簇新得有如拍戲用的攝影佈景。
    
     廣州是一座異色城市,從來就以包容不同(以至極不同外來文化)著稱,唐朝時,廣州城西設立「番坊」,專供外國人(主要是阿拉伯人和波斯人) 居住, 並設立 「番坊司」和 「坊長」進行管理。史載當時外國僑民十幾萬人,佔到廣州人口的三成以上,儼然國際化大都市。
    
     異色, 有時要深入才能體會,如廣東話中「波士」「的士」「飛士」,正是外來異色詞彙。當記者從荔灣博物館走到轉角一列經政府修復的舊建築時,踏上那些仍然有低下層市民居住的老房子文物,就有這種奇異的感覺。
    
     百年文物 別有洞天
    
    
     龍津西路,逢源北橫街,正好有一列這樣的近百年老房子。門面是西關大屋樣式,經政府修復裝了滿州窗,掛了裝飾用的統一的植物籃,外面看 有如樣辦。走上搖搖欲墜、又暗又窄的木樓梯,發現仍有人居住。住客鄭宏說,他住在這房子已經十幾年,兩夫婦居住空間上下兩層至少二千多呎,不過家中養了七 隻貓,堆滿雜物,最厲害的是鄭宏自己裝置的擴音機,兩件國產音箱前面分別縛住了一塊木塊,以免被貓抓傷音箱的單元,他用VCD機播放,效果居然不錯。由於 中門大開,記者是走到了他倆大廳,才被戶主發現而喝了一句:「誰?嚇死,入鈬唔敲門!」
    
     其實記者從地下上樓梯,才不期然走到他的大廳,一直發現無門可敲。鄭宏說,打開門,南北對流,夏天基本連電風扇也不用開。由於樓底 高,即使堆滿雜物,感覺仍然很舒服。鄭太說, 對面有間大屋, 賣六七十萬,一直賣不去。事實上這些老房子地點旺中帶靜,佈局不錯,問題是需要裝修,而政府規定內部不能裝修,除非按照文物修補的規格。這樣規格的裝修費 用,可能是很大筆的數目。
    
     三年前,政府出於旅遊或者市容需要,出資修復翻新外牆,但由於這些極有價值的老房子仍住覑居民,一些民眾的生活習慣無疑會影響老房子 對外人之觀感,包括有住戶在這些古色古香的房子外當街掛覑奶罩內褲衣物。但是真正令人覺得廣州精彩的其實不是翻新過的門面,而是平民百姓如何住在文物之 中,走到這些文物裏面感受生活的氣息,才是最精彩之處。
    
     西關小姐 東山少爺
    
    
     所謂西關小姐,是指住在西關大屋的千金小姐。西關大屋是廣州從前的富商巨賈或洋行買辦等新興富豪居住的大屋,特色是以石腳水磨青磚砌 牆,正門有短腳吊扇門、然後是趟櫳,再有硬木大門。進內三間兩廊,層層曲折,官廳、轎廳、天井、神廳、內廳,並設後花園,可養魚種樹。本來廣州有一千多座 這樣樣的西關大屋,到如今只剩下幾十座而已。
      
    與西關小姐相對的是東山少爺,由於廣州東山一帶多建西洋別墅,而住者多為當時的大官,大官之少爺即為東山少爺,西關富豪千金配當大官的東山少爺,自然門當戶對之至。
    
     不過,西關大屋在廣州人心目中地位似略高於西洋別墅,事實上廣州不少老房子樣式總是參照西關大屋的設計,例如吊扇門、趟櫳,滿州窗等。這些房子當年是平民住的,但事隔大半個世紀,皆已變成非常珍貴的文物。
    
     城中村 時空倒數 歷史消失中的生活
    
     廣州城中村之「獵德村」最近清拆,此為廣州政府出資重建改造的第一條「城中村」,緊接覑即輪到泮溪酒家附的「泮塘五約」,據知這條村將於一年內拆除重建。
    
     「獵德村」被拆,對居於惡劣環境的村民來說是好事,因可獲得新樓居住,但同一時間,舊村之逐步消失,激起了廣州人的懷舊情懷。記者到面臨清拆的「泮塘五 約」採訪,村民說近日已有不少廣州市民前來拍照。部分原來曾是這裏的村民,這些外嫁女希望「故鄉」清拆之前在自己的故居前拍照留念。我們採訪時,有阿婆向 我們大叫:「兩年之後,呢度唔同晒腬!」
    
     村民對遷拆未有太大反應,只是希望可獲原區安置。但說到底總有點不捨。「細細個一齊玩,你去我度,我去你度,呢度好,高樓大廈,對面都唔會識。」
    
     從迷路到覑迷
    
    
     「泮塘五約」目前約有五百戶村民,部分房子是幾代人一直住下來的,部分則已租給村外人。雖然旁邊就是六十年代接待周恩來等領導人的泮溪 酒家,但由於當年消息封閉,周恩來過其門,村民都從不知道。一名九歲、讀小五的男孩周偉傑說 : 「一年前搬進來,最初好驚,要畫地圖,怕迷路,現在熟晒路,覺得好好玩,跟這裏的孩子一起捉迷藏……我同佢懐仲熟過學校鱓同學。」 「坑渠不覺得難聞嗎?」「聞慣了就不臭。」
    
     這裏是用煤爐來燒水的,當記者問一眾阿婆在這裏有什麼娛樂時,她們開心的說:「打麻將呀!」事實上真的有很多村民把麻將?搬到屋外,大打其露天麻將。
    
     一個住在附近借天台給我們拍照的老廣州說 : 「以前孩子有玩的空間,現在新房子太狹窄,孩子少了很多可以玩的空間。」
    
     廣東童謠的變臉
    
    
     童謠和童話一樣,有時似乎不是給孩子的,而是大人自己生活和心態的寫照。今天我們依然熟悉的《月光光》童謠本來是這樣的:
    
     月光光,照地堂,年卅晚,摘檳榔,檳榔香,買紫薑,紫薑辣,買芙薘,芙薘苦,買豬肚,豬腸肥,買牛皮,牛皮薄,買菱角,菱角尖,買馬鞭,馬鞭長,買屋梁,屋梁高,買張刀,刀切菜,買鑼蓋,鑼蓋圓,買隻船,船浸底,浸死幾個番鬼仔,一個蒲頭,一個沉底。
    
     另有一首家傳戶曉的《琑琑轉》,尾段有同樣「急轉直下」的洋人浸死(反洋傾向?)情節:
    
     琑琑轉,菊花園,阿媽叫我睇龍船,睇到一船番鬼仔,一個浮頭,一個沉底。
    
     可能由於情節太駭人(真有其事?),二三十年代之後,逐步變成
    
     阿媽叫我睇龍船,我唔睇,睇雞仔,雞仔大,捉去賣……
    
     還有一個童謠變身的例子,就是以前的《落雨大》是這樣的
    
    落雨大,水浸街,阿哥擔柴上街賣,阿嫂出街覑花鞋,花鞋花襪腰帶,珍珠蝴蝶兩邊排。
    
     後來「水浸街」,卻變成「無浸街」,大概是為了彰顯新時代之進步,也可能僅僅出於一種善頌善禱。
    
     還有一首《安眠歌》:
    
    
     曖豬乖,曖豬大,曖大豬仔拎去賣。
    
     其實豬仔聽到要被人拿去賣,無論如何很難安枕吧。
    
     除了童謠,廣東的急口令,很能測試出你的「廣東程度」,以下急口令十秒內唸完及格,五秒內唸完是優材:
    
     掘金掘桔掘金桔,掘龜掘骨掘龜骨,掘完金桔掘龜骨,掘完龜骨溅雞骨。
    
     聽那 車聲人聲 時光消逝之喁喁細語

[ 本帖最後由 鑊鑊金 於 2007-12-18 13:23 編輯 ]
冇乜好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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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我睇清楚最顶嗰两行,如果唔系,差啲就以为系谭步云讲「广东话」添!

噉就真系抬棺材甩裤——失礼死人,半世英名一朝丧嘞!

卢总有嘢讲:http://general-lo.blogcn.com
支持本地化,抵制普通话;实现国际化,推广广州话!
爱广州就要「唱衰广州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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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CP執政 本人已經見唔到廣州文化的未來 太可悲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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係根深柢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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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怀念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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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方面自上而下嘅文化改革同文化標簽,另一方面從語言政策同人口流動抑壓本土文化,喺一個冇自由同公民意識薄弱嘅地方,再加上上世紀下半葉開始遺留落o黎嘅思想餘毒,我哋嘅文化真係受到多方面嘅壓力。 [ 本帖最後由 lhk 於 2007-12-20 00:08 編輯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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